“真假何须费疑猜，守心薄欲明目开。任尔多少机巧计，不过一戏搏笑来。”北京时间6月16日晚间，中纪委只有一句话的通报引发外界极大关注：“中国船舶重工集团有限公司（中共）党组副书记、总经理孙波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

首先是中船重工这个负责中国航母辽宁舰改建和首艘中国国产航母001A建造的军工企业，本就是一个包含中国海军众多敏感数据的地方；其次是外界质疑如此重要的军工企业高管贪腐，会否影响解放军军舰、尤其是辽宁舰和001A型号的性能。

而就在这种猜疑开始流传的同时，一个更加令人震惊的传闻也开始出现：有网络消息称孙波案背后的重点不在经济贪腐，而是其将辽宁舰所有改造数据出卖给美国中情局。如果该传闻属实，将是自1986年，中国国家安全部北美处长俞强声叛逃美国后，中国大陆第二大叛国案件。

中国航母陷舆论漩涡

孙波的落马，舆论关注点第一时间转到了中国现有的两艘航母：已经服役的辽宁舰以及一个月前刚完成海试的中国首艘国产航母001A。尤其是中国国产航母001A，在5月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飞赴辽宁大连二次访华时，相关动向被认为是001A海试延迟的证明，从而引发这艘新航母可能出现故障的猜测。

中国首艘国产航母的保障船自4月23日（中国海军节）就挂满彩旗，辽宁省海事局也曾于5月1日发出了相关海域航行警告，时间为5月4日16：00时至11日16：00时，外界认为这是新航母海试准备就绪的信号。中共总书记习近平5月7日、8日在大连与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会见，外界猜测习近平大连行的目的可能也包括出席航母海试仪式。不过直至习近平离开大连，A001航母仍未出发。

5月12日，辽宁省海事局再发警告，且把附近海域禁航令由起初的5月4日至11日延至11日至18日，进一步加深新航母试航可能因故被推迟的印象。最终，中国国产航母于13日离开大连码头展开海试，历经5天后，于5月18日返回。之后，这艘航母再次离开码头，进入了干船坞。有猜测称，这是否表示中国国产航母性能有问题需要修理。

不过已经有军事专家根据官方表述和现场照片分析认为，中国国产航母5月海试顺利、动力系统测试成功。001A海试之后进入干船坞是为了刷漆和清理海洋生物，质量出问题只是无根据的猜测。且因为军事信息的不透明，所谓001A还是延期也是猜测而已。

对于外界因为孙波落马而引起的中国航母问题之说，同样有中国军事专家出面否认。新加坡《联合早报》援引中国航母专家李杰称，航母是国家战略武器装备，造船的每一个步骤肯定都受到严格、科学的审查和管理，不太可能出现某个人受贿后在某个环节从中阻挠或偷工减料的问题。因为任何环节出了问题就必然会影响下个环节，问题会很快被发现。孙波落马是其个人违法违纪的问题，与中国航母没有直接关系。

舆论还翻出以前的港媒报道称，早在2017年7月7日辽宁舰首次访问香港时，舰身水线下面红色的防锈漆部份有明显的落漆、生锈，可见辽宁舰保养失当。今年5月13日至18日中国国产航母首次海试完成，在5月18日返回当天，有媒体认为央视当天发布的海试短片显示航母驾驶室出现多根白色柱子，而实际该处本身不应有柱子，以此判定中国国产航母A001“结构强度不足，需多加柱子支撑”，证明该航母设计失败。

军工系统腐败引关注

由于缺乏足够的信息支撑和内部资料，所谓中国航母质量问题，以及其性能优劣，很多分析和判断都缺乏确切的数据支撑。虽然如此，中国军工系统近年来曝光的腐败却是实实在在的事实。

在孙波之前，同是中船重工高管的刘长虹，于2016年11月因贪腐落马。刘长虹自2011年5月起担任中船重工党组成员、纪检组组长职务，而孙波2009年12月就已是中船重工党组成员，二人在中船重工党组共事5年多时间，是否有关联暂时不得而知。而近日关于孙波出卖辽宁舰改造数据给美国中情局的传闻，虽然只是传闻，却足够骇人听闻。

另一家负责中国军舰生产的中国船舶工业集团也曾发生高管腐败。2014年5月27日，沪东中华造船公司董事长顾逖泉涉嫌严重违纪违法问题进行立案调查。沪东中华造船厂是中国船舶工业集团公司旗下的核心企业，也是中国最大的造船基地。作为中国海军重要的装备生产基地，沪东中华被誉为“护卫舰和登陆舰的摇篮”。

不仅军舰制造领域如此，属于军工系统的航空领域也一样有腐败。2014年6月，中航重机副总经理吴浩均落马被查。中航重机隶属中国航空工业集团公司，主营业务为以航空技术为特色的军民两用高端装备制造产业，产品大量应用于导弹、战机等制造领域。

同是2014年6月，生产陆军火炮的安徽长城军工集团亦查出，董事长黄小虎涉嫌贪污、受贿、行贿、职务侵占合计3,100多万元（人民币，1元人民币约合0.15美元，下同），该集团生产和销售迫击炮弹系列、光电对抗弹药系列、单兵火箭系列、引信系列、火工系列等，是解放军火炮的最主要供应商。

近年来，中国军队无论是战机还是军舰，都在大量更新换代，新式战机和军舰不断入列服役，在这样的背景下，军工企业出现腐败，外界难免因此对中国军队的武器质量产生质疑。但是，也正如前文所说，不管是军舰还是战机，都是国家战略武器装备，因个人贪腐从而在某个环节从中阻挠或偷工减料的可能性并不大。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中国每年逾8,000亿元人民币的军费，军工系统一旦发生贪腐，不仅金额应该不是小数目，而且因为涉及军事机密，官方或不会披露贪腐详情。

军工系成高官输出地

在贪腐被曝光的同时，一个趋势相反的现象也同时出现——“军工系”高管跳出技术领域进入地方政坛且担当重任渐成新趋势。

在中国亟须经济结构转型升级，以及习近平图谋通过军改强军并实现军民融合战略的历史时机，他们的技术背景恰好有了用武之地。

以航空航天系统而论，近年来至少贡献出马兴瑞、许达哲、林左鸣、袁家军和张庆伟五现任省部级高官。而以兵器工业而论，出身兵工系统、已经担任天津市委副书记的张国清亦前途看好。张国清长期担任中国兵器工业集团公司领导人，在其任职期间，该单位发展成为中国最大的武器装备制造集团，在世界500强排名中位置十分靠前。

泄密还是腐败，孙波因何落马公众可能永远不会知道，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中国军事装备日新月异的今天，围绕在中国军工企业周围的关注，势必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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